布恩蒂亚的马孔多

马孔多在下雨

【羡澄】不得好死(上)

♥  【烂柯人】其一

♥  本篇原著向,重要人物死亡预警

♥  来自一只苦逼魏哥生平往事的碎碎念

♥  如果对设定不熟悉,建议花一点点时间看一下【烂柯人】(总引)鸭

♥  “魏无羡”(原著魏婴)、我(abo世界魏婴)

♠  欢迎探讨,感谢留言

 


本章慎:因为变故,本文的 [原著魏哥] 整个人都很不对劲,言谈不酷炫不狂拽,很颓靡、很平静。可接受再往下。

 

 

 ——♥ ♥ ♥ ♥ ♥ ♥ ——


修仙者大多驻颜有术,这魏无羡面目年轻,但鬓角已斑白。整个人沉静的如同死水。

 

 

即便躯体不复,神态气质却不易大改。

 

 

我想象不出,自己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副摸样。

 

 

他对我说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——关于我此生。

 

这披着莫玄羽皮囊的魏无羡看上去气定神闲,真讲起这段往事,却磕磕绊绊,看来绝不常诉说——也许是第一次。

 

 

他以略带怀念的口吻娓娓道来。年少时,他怎样被领进江家,怎样调皮捣蛋,怎样与江氏门生相熟,又怎样将其中那个叫做江澄的小少爷放进了心里去。

 

 

我对这一切都了然于心。毕竟任何一种境遇下,只要遇到阿澄,我便一定无法忽视他的存在。

 

 

我是仙鬼双修之人,所行所为本也离经叛道,对他所言的禁术并不太犹疑。现下他一番追溯,更是叫我对他是“魏无羡”一事有了些确信。对他的敌意也轻下许多。

 

 

但这个魏无羡显然比我不幸,因他始终未和阿澄有超越兄弟的关系,甚至因为一些变故离散十三年。

 

 

他十七岁以前的生平和我一般无二,十七岁以后的人生却和我如今的轨迹南辕北辙。他没有成亲,有过一位深感歉意的道侣,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挣扎在命运的漩涡中求一个出路。

 

 

他说的有详有略,似乎只让我听了他想叫我知晓的部分。

 

 

我问:“你把这些说的这般粗略,我云里雾里如何听得明白。”

 

 

他答:“那两年我献舍回来不久,魂魄不全。”

 

“我上辈子死时百鬼噬身,魂魄离散,十三年间飘落各方。别的好寻,追去金丹处栖身的却回不来了。”

 

“我变得不大像自己,做了些混事,对你说那些,难不成等着你来揍我。”

 

 

我侃他:“我揍你?为何揍你?前边儿你说那些我都没对你动手,难不成你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?你对阿澄不好?”

 

 

他道:“是不好。”

 

 

听他这样说,我没兴致继续侃他了。他必有许多未尽之言,其中半数该是关乎阿澄的。我很了解,毕竟我便是他,只是我的运气比他好的太多。

 

 

这魏无羡匆匆带过献舍重回后与阿澄陌路天涯,我却疑惑。

 

 

“你是否想过,或许你们有另外的路可走。”

 

 

他犹疑地看向我。

 

 

“你怕他的诘问,怕看他瞧你的眼神。但或许你们也并不到绝境那一步呢?你看,我与阿澄在一起了。可一开始,我也以为,他不会爱我。”我笑着去拍拍他的肩膀,“我甚至用过不太好的手段,连成亲都是用了符逼着他来的。你总需先试一试,万事皆有可能?不是吗。”

 

 

“试一试?”他用一种千帆历尽般的眼神看向我。

 

 

“是,试一试。你不也说,他带着陈情等了十三年吗?你该骂,该打。阿澄是个认死理的人,他在意你,便会一直在意你。哪个世界的阿澄都是。”

 

“你想和他继续做兄弟也好,想更进一步也好,都不是不可能。你也未说他成亲了不是?那便还有余地。”我感谢他对我毫不掩饰喜怒,道:“便如你所说,这禁术终究会带你回到原本的世界。即便有你所说的各种误会,到底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
 

 

他不说话,有些愣怔。

 

 

我尬于氛围凝滞压抑,于是找话与他聊,“那他呢,现在过的好吗。”

 

 

他像是回过神来,扯着嘴角笑了一下。

 

 

过了一会儿对我说,“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,江澄收养的那个首席大弟子,爱摆着个脸,除了江澄对谁都不太亲近,名叫江宿。”

 

 

我点头道:“有的。”

 

 

“江宿二十七那年,坠楼而故。”

 

 

“江宿最后几个月,过的很难,一开始还治文理事的,后来却实在撑不下去。大夫言说他心有郁结以致成疾。”

 

 

“那时候他看着就要接任江家宗主之位,江家上下万分担悸,门生成日紧随,生怕他出些什么事。”

 

 

“但是一个人想走,是谁也拦不住的。”

 

 

“那年阿澄生辰,江宿从莲花坞最高的瞭楼上一跃而下。”

 

 

“你清楚那里多高,大概走时没什么痛苦吧”

 

 

“其实谁又知晓有无痛苦,但只有这么想着,心里才可好受些。’

 

 

“从那以后我才发现,我真是一个很擅长劝解自己的人。”

 

 

“大多数的事,我都可慰抚自己,大多数的坎,我都能好好过去。”

 

 

“在那前几年,我常有机会见着金凌,莲花坞却是几乎没能进去。”

 

 

“出了那些事,便都不同了。”

 

 

“我见金凌的机会愈发少,却常驻在了莲花坞。”

 

 

“对了,最后是我做了云梦的宗主。”

 

 

“那以后,似乎很多东西便平淡下来。”

 

 

“几大世家据势而分,无一家独大,无一家衰微,反倒太平。温宁说我沉稳许多,这对云梦很好。”

 

 

“除了格外爱喝酒,我没什么其他毛病。”

 

 

“忽然觉得,一眼就看到了此生的尽头,这一辈子都会这样度过了。”

 

 

“凡人寿数短暂,换了一茬以后,对我那些旧事也不太熟。只知道我是江家的宗主。”

 

 

“云梦的百姓有时见着我,会开玩笑说我年纪大了,既然和含光君分道扬镳,不如再寻一门亲事。”

 

 

“温宁与江家老总管却一句也不敢提。”

 

 

“我心里明白不该叫他们担心。再说,有其他世家的联姻,对云梦也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。于是开始接受一些有意无意的示好。”

 

 

“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与姑娘调笑,连姑苏冷冰冰的蓝湛都能逗两句。”

 

 

“但是我再做不到了,很努力的尝试后,发现我真是做不到的。”

 

 

他讲的平静,我心里却有种可怖的猜想。

 

 

“那些和我会面的仙子——甚至还有男人,尽数都长了据说出类拔萃的脸,有很好的身家,不错的脾性。但我根本无法去赏鉴。”

 

 

“我想江宿若活着,遇上这样的情景,大约是要愤而离席的。”

 

 

“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能坦坦然然,甚至还算不错地活着。”

 

 

“就像所有的折磨,都是金凌、江宿和其他人在承受。”

 

 

“那一年阿澄生辰,落着小雪,地上覆雪只有薄薄一层。”

 

 

“莲花坞的人大多团聚家中,连瞭楼上巡卫的门生也多进屋暖着去了。”

 

 

“第二天发现江宿时,他身上也有薄薄一层雪,地上的血没有被完全覆盖,渍出很大很大一块,淌在他身上的那些却是冻住了。”

 

 

“到最后,他都睁着眼睛,手里捏着江澄赐予的清心铃,上面是云梦九瓣莲。”

 

 

“知道他在最好的年纪寻了死路的人不少,知晓缘由的人却不多。”

 

 

他平平静静地述说,眼里一点波澜也无。过了会儿回过头来看我,很长久注视着我。

 

 

“他寻死前一年,江澄没了。”

 

 

他说,我生平最后悔的事,就是那年没和江澄一起死。

 

 

接着他无奈地笑了似得,模样极其可怜。

 

 

“你瞧,现下我这身皮不是自己的。可那时候,我连心都不是自己的。”

 

 

“他三十五岁生辰那日,我去了莲花坞。守门的门生没拦着。不仅没拦着,一场宴席下来,江澄从头到尾忍着没给我脸色看。”

 

 

“因为那次,是他邀我去的。”

 

 

“不过明着说让蓝湛莫近莲花坞,他那人真是有什么说什么,半点委婉也不会。”

 

 

“其实他是想帮帮我,那时候江湖上又起风浪,不少人便疑心是夷陵老祖从中作梗,我日子不太好过。”

 

 

“蓝湛确实与我站在一处,蓝家能给的庇护,却远不足保全我。”

 

 

“江澄聪明、重诺、坚韧。坏就坏在总守在一处地方,就算所有人都走尽了,他也固执的不肯走。”

 

 

“他守着十多年前的莲花坞,也守着十多年后的莲花坞。最后居然还想着保我。”

 

 

“下了宴席。他说要与我一同回姑苏,有事与大哥谈。”

 

 

“其实是因为蓝湛不在,怕路上有人借机泄愤对我不利。”

 

 

“那些小修实不足惜,然而我不欲与他们发生争斗——我回来以后,格外想避开祸事走,有些不像自己。”

 

 

“加之月色不错,我竟然与他说,走偏路。”

 

 

“他厌弃我近他身,御剑带我是不太可能了。于是我们俩只好用腿走。出了云梦地界,蓝湛就在外头等,所以要走的路也不算太多。”

 

 

“但我许久没见他,想和他多待一会儿,就挑了极偏僻的路走,绕来绕去,硬是走出很远。”

 

 

“现在想想,他想必也明白。他守了云梦那么多年,哪能不知道我挑的路不好走。”

 

 

“但他还是跟着我走。”

 

 

“他一直就这样。嘴上从来不说,心里一直信我。”

 

 

他难看的笑了一下,轻轻骂道“这个傻瓜。”

 

 

笑过这一声,这魏无羡就说不下去了,看向很远的地方,深深吸了几口气,眉目间有些痛苦。

 

 

我很了解他的这些小动作,年过不惑后,我心脉略有不畅。偶尔心绞,疼得厉害时,便习惯这样。

 

 

“结果撞上了邪祟。云梦在江澄治下太平,那妖物是进来江湖上又起跌宕的罪魁祸首。”

 

 

“也许确是我身上凶煞之气过重,才招惹来了那邪物。但既然遇上了,没道理坐视不理。”

 

 

“我大约有二十来年未和他并肩而战了。”

 

 

“酣畅淋漓。”

 

 

“但那邪祟临死,竟长啸一声,以灵肉皆陨为代价,意图与我们同归于尽。”

 

 

“以陈情御尸,我尚可称得上以一敌众。壳子却到底只是肉体凡胎。”

 

 

“我心里难受,以为要又一次死在江澄面前。”

 

 

“但没有。”

 

 

“他踹了我一脚。”

 

 

“我撞到了头,很长一会儿才清醒过来。”

 

 

“左臂被穿了根兽骨。那妖祟的骨头邪化如同战戟,又冷、又硬、又长。”

 

 

“但欲置我于死地的妖兽,最后只伤到我这一处地方。”

 

 

“紫电一圈一圈绕在我身边,闪着电光,护着我。”

 

 

这魏无羡又停了下来。接着问我,有酒吗,什么酒都行。

 

 

我说有,顺手丢给他一坛天子笑。他也不与我客气,接过,揭开,喝的却不放肆,没一点酒水溢洒。直至一坛酒到底,才又接着说。

 

 

“我还好,但他不好。”

 

 

“我之后十五年想的都是,当时如果他能直接去了,那就好了,那就不用这么疼。”

 

 

“贯穿了身体的伤有十一处,腹部三处,胸口两处,右肩一处,右臂一处,腿上四处。”

 

 

“每一根骨头扎在哪里,怎样的血肉淋漓,我都记得很清楚。”

 

 

“十五年,我每每噩梦,都是他身上被战矛似的骨头刺穿的样子。”

 

 

“兽骨很粗,扎在肉里,伤口被塞住,血流不出来。可右肩那处创口扯的很大,骨头堵不住血,流的他满身都是。”

 

 

“他脸色白,嘴唇也白。”

 

 

“我就记得那些血,感觉自己浑身冷到不行,连呼吸都不能了。”

 

 

“那家伙还一抽一抽,颤抖地跟我说”

 

 

“他说魏无羡,你运气真是一直都比我好。”

 

 

“又说,你可别死了。”

 

 

“我哪里是运气好,分明是他踹了我一脚,还把紫电圈在我身上。”

 

 

“一直都是这样。他说我运气好。其实是因为有他这个傻瓜在为我担着。当年温狗当街寻人也是这样。”

 

 

“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。也没想起来。”

 

 

“他很疼,很快就没有了意识。”

 

 

“后来他们告诉我,是我传音喊来的人,但我丝毫记忆也无。不仅这件事,我对之后发生的都记不太清楚。蓝湛说我恍恍惚惚,像被紫电抽了魂。”

 

 

“他在莲花坞熬了五日。”

 

 

“江、蓝、金、聂,四大世家最好的医修均赶赴了莲花坞。金江不遗余力,蓝聂略有帮扶,连那样重的伤都撑了五日。”

 

 

“这些是我听旁人说的——那时我尚未清醒。”

 

 

“一进莲花坞我便栽倒在地。”

 

 

“大夫说是撞伤了头,但不危及性命。”

 

 

“哪知道后来我的心脉却越发微弱,一副要比江澄死的更快的样子。”

 

 

“我真是太怕醒来。不敢去想他满身的血窟窿。”

 

 

“但我又记着,他对我说,你可别死了。”

 

 

“就像锢着我的一个咒。”

 

 

“我又不敢就这么死了。”

 

 

“睁开眼已经是第六日。虽然照理,那时候我反倒不大可能醒过来。”

 

 

“毕竟前一日,身上又开了道口子。”

 

 

“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。”

 

 

“听说自他进了莲花坞,一直到离开,都再未清醒过。”

 

 

“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就是对我讲,你可别死了。”

 

 

“可他多聪明又心狠的一个人。竟然就是这样,都有本事把金丹还给了我。”

 

 

“他什么都算见了。”

 

 

“观音庙后,早早的吩咐了江宿和江家医修——将来,如若他出了什么事,便趁他没死透,把金丹剖出来,还给我。”

 

 

“我有时候会想一小会儿。想他剖丹时,是否尚知觉,是不是也疼的。但只能想一小会儿,想多了便觉得喘不过气来。”

 

 

“那颗丹回来了。”

 

 

“却是更长久噩梦的伊始。”

 

 

“因为和那枚丹一起回来的,有我缺失的魂灵,有我遗漏的记忆,还有我一颗真心。”

 

 

 

 

Tbc

 

 

 

 

这章依旧是试阅。大家习惯这种语言形式吗


♥ 由于是人物自述,语言尽可能平实,矫饰会非常少。

♥ (下)是人很疯魔但语气依旧很半死不活(?)

♥ 速打可能有bug欢迎捉虫,么么啾ww另,有任何问题(包括ooc)请与我交流~ 

♥ 欢迎探讨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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