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恩蒂亚的马孔多

马孔多在下雨

【羡澄】年年岁岁

♥ 【恨晚&明珠】联合番外  其一 商商崽 @商拾三 亲笔

♥  本篇明珠世界—明珠魏&恨晚澄

♥  对设定不熟悉的,建议花一点点时间了解一下《恨晚》与《明珠》鸭

♠  欢迎探讨,感谢留言





【一】


江晚吟来此间已一月有余。


中间落了几场雨,桃花盛败了一茬,直到莲花坞内也微露了绿意,小荷尖尖处,轻风袅袅。


他情绪时好时坏,比起原先的喜怒无常更有过之而无不及——好时尚能与魏婴说上几句彼世旧闻,不好时常常一整天不见人影,要不见谁都是一身阴冷,对魏婴敌意尤甚。


他讲起旧事语焉不详,魏婴断断续听了一个月也没厘清大概,只大概道他有个女儿,与那边的魏无羡龃龉十三年,终于一拍两散。


纠葛一生,最后只得这四个字盖棺定论。


魏婴怜他不假,大多时候也受不了他阴晴不定,两人常常碰面就吵,吵得地动天摇,大半是要见血。




【二】


江晚吟来时大病初愈,身上旧疾又累得多,魏婴见他一副萧索的模样,亲自去夷陵请了温情来,还细细嘱了她家里的祖宗不好惹,请她千万担待。


二人回来时江晚吟正靠在廊下,漫不经心地向荷花塘里望,听见脚步声也懒得回头,只轻笑一声道:“你看今年莲花开得这样早,那一株,喏,怕是要一枝独秀了。”


魏婴见他心情似乎不错,也舒了一口气,走上前搭了他的肩膀,笑道:“阿澄。”


江澄转过头来看他,神色倦倦的,眼底带着些莫名的笑意,魏婴乘胜追击,便引了温情过来道:“你今日无事,我请情姐替你把一下脉,好不好?”


“哦?”江澄将目光移到一旁立着的温情身上,周身隐隐有戾气浮动,面上却现得不太明显,只牵动嘴角露了个有些古怪的笑来,将温情上下打量个遍,这才缓慢道:“江某,不敢劳温姑娘大驾。”


那个“温”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。


他瞥一眼魏婴和温情的表情,又凉凉地道:“温姑娘是故人,江某感念温姑娘大恩,是以不愿招惹,难不成温姑娘还指望江某跪下谢恩——”


“——江澄!”


魏婴一把将他拽起来,怒道:“你又发什么疯?”


江晚吟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挣出来,拍了拍方才被魏婴扯皱了的衣袖,嗤笑一声道:“江某从来都是这般,魏公子若不待见,自随温姑娘回夷陵便是,何苦再来管我。”


他一振袖又笑道:“失陪。”掉头就要走。


魏婴不依不饶地去拦他,讲话也开始不过脑子,面色不善道:“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!给温情道歉!”


天方夜谭。


却不料江晚吟脸只黑了一瞬,默了半晌竟真的挑了眉道:“抱歉。”


又望回魏婴冷笑:“魏公子,可满意了?”


“——让路!”


这便又是不好了。


魏婴眼见他走开,只好回头先将温情劝回去,这才咬咬牙跟着去追。江晚吟走得快,一席紫色长衫滚着风,随着他孤直的背影一道渐行渐远,魏婴有些徒劳地眨眨眼:


他等我时,我尚且赶不及;如今他不等我了,我又如何追的上他。


脚下却也不敢怠慢,勉强在江晚吟摔门前截住他,叹了口气道:“你平常跟我闹也就算了……今天又是怎么了,非得去找情姐的不痛快?”


江晚吟兀自进了门,只固执地留了个背影给魏婴,他有些疲惫似的伸手撑在桌子上,轻轻咳了一会儿,这才接口道:“魏无羡。”


“你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,就要来指责我?”


你凭什么来指责我?


我又凭什么不管在哪,都得是你魏无羡最后一个才看顾到的人?


他回过头来,细眉微绞着,杏眸里是遗世的杀伐不歇,抿起的唇角又都是刻薄疏离,正是他一己之力支撑江氏不倒的意气,也是他一方仙首十余载磨不掉的强势无情。


“温情,”他笑了笑,“呵。”


“温氏灭我江家满门,莲花坞上下一片尸山火海,江晚吟恨不得屠尽世上温姓之人;”


“他联同温情一道诓我入套,骗我十几年不知真相,十几年承了不该承的情,身前身后都是笑柄;”


“我最恨……他为了温情一跪,就能毫不犹豫舍了我,舍了江家。”


“就好像温情姐弟予他的情是情,我江晚吟的情就贱得甚至不值得他一顾。”


“魏无羡,我不光这副壳子不是他,连我这命格都与他大相径庭,你若实在不情愿,就……弃了我吧。”


魏婴惊得几乎呆住了。


他从前只道江晚吟所有的秘而不发均源于与魏无羡十几年纠缠不清,直到今日才对他破败不堪的过往略窥知一二,三言两语已是无上之伤,竟万不可想见他是如何在那般境遇中踽踽独行至今。


难为他一身傲骨伶仃至此,难为他一腔情谊不得成全。


魏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,立在房门口整个人都在打颤,他深呼吸几口,最终才勉强红着眼问:“你叫我……弃了你?”


“也好过咱俩思及旧人,日夜地互相折磨。”


这话讲出来,竟比压在心底还要轻松。


不该有的瓜葛,趁早断了的好。


江晚吟转身在桌旁坐下,刚要伸手给自己倒杯茶来,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跟前来的魏婴握住了手心,正半蹲在他面前看着他。


他心里烦躁,魏婴握得又紧,他挣了许久也没有挣得开,只好语气不善地问他:“你到底想怎样?!”


魏婴惨然一笑,眼角泛红,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,半天才轻声答道:“我替他护着你,好不好?”


“你不信也无妨,若我有一句食言,无须你动手,我自提随便斩了功德,引鬼气脏了轮回路。”


江晚吟却只阖了眼道:“我自然不信,左右不是我的轮回,你且随意吧。”





【三】


一日,魏婴在饭堂坐了一早上,也没等到江晚吟来用早膳。


他一双筷子平平整整地搁在碗上,到了点又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。


魏婴望了望江晚吟卧房方向,道他今天大概心情不佳,又不敢上赶着去触他的霉头,只好微叹了口气先去了书房,琢磨着晚些再去看看他。


快到晌午时江宿来了一趟,将几份公文放在他面前,却少见地没径直离开,反倒立在原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
魏婴便抬头瞅他一眼,替他把话说了:“阿澄什么事?”


江宿深吸一口气,“宗主方才来找我,问我拿了伤药并着两坛酒。”


魏婴已经将手里的笔掉在地上,愣了片刻后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将起来,一把扯过江宿道:“他怎么样?要这些做什么?”


“宗主看着和平时别无二致,至于其他的,我也不便过问。”


魏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跑,在门槛上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出了门,踉跄了几步竟跑了起来,一直跑到江晚吟房前胡乱拍门问道:“阿澄?阿澄!”


江晚吟在房内道:“什么事?”


魏婴便抬脚要往房内闯。江晚吟本没有锁门,被魏婴这一脚直接踹掉了一扇门板,砰得一声飞出去好远,魏婴看也不看一眼,只急急往里屋去寻江晚吟,正对上他在床边裸着上身转头过来,压着脾气又问了一遍:“到底什么事?”


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满室都是酒气。魏婴将目光从地上蜿蜒的酒渍攀上江晚吟裹了一半的纱布,又到他沾了酒的苍白的嘴唇,强撑着走到他面前,握了他的手问: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


江晚吟甩开他,“旧疾复发,不劳挂心。”


说着便又捞过床头的酒坛抿了一口,一手将纱布又隔肩缠了一圈。


魏婴狠狠拍掉他手里的酒,又抢了纱布撕开,露出他当胸的一道贯穿伤和从锁骨直到肋骨的戒鞭疤。


那贯穿伤也早不是新的,只是边缘较他那道伤疤还要狰狞几分,一看便知是旧伤总不得好,多次反复而成的。


魏婴犹豫着不敢碰,只瞪着眼僵在原处。


江晚吟看他一眼,脸上表情不见松动,淡淡道:“看够了就给我裹上,酒也再去给我拿一坛。”


伤口上也沾着酒香。


魏婴期期艾艾地问:“阿澄……你疼不疼?”


江晚吟嫌他磨叽,啧了一声转头找了新纱布准备自己裹,却不料被魏婴一把摁住,红了眼又问了一遍:“你疼不疼?!”


江晚吟嗤笑一声,倒反问他:“疼不疼怎样?”


魏婴叹口气:“你时至今日,也还不信我是为你好吗。”


江晚吟将手里纱布递到他面前:“我不是叫你给我裹上吗。”


就是默许了他在身旁。


魏婴伸手替他把外袍搭在肩上,又重新去接了水拧了毛巾,回来细细将他伤口上的酒精擦了,这才重新给他上了药,拿纱布给他裹好。


又眯起眼露出个融融的笑来,替他将额角的冷汗擦了,温声道:“快到中午了,阿澄饿不饿?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?”


想了想又补充道:“今日这酒是我欠你的,待你伤好些,我再陪你喝?”


江晚吟抬起头来,杏眼里暗浮了些期待,顿了顿才道:“我想喝问天楼的桑落酒。”


魏婴倾身抱了他一下,在他耳边笑道:“好。”




【四】


江晚吟其实已有多年未经历过正常的情汛期。


他任江家宗主十几年,日夜都在操劳,再加上地坤身份,更是时时刻刻如履薄冰。是以他这些年的情汛期,多是靠丹药强撑着,在每一个午夜梦回十分在心中默念魏无羡的模样。


他来这里已有小半年,眼瞅着四季转过半轮,荷塘绿了又枯。


情欲攀过他的百会穴,在他的经络百骸中肆意游走,他缩在被子里,面色潮红,呼吸沉重,却固执伸手去够床头上的茶碗,一个不小心竟将旁边搁着的香炉碰翻在地。


檀木的香气盖不住他身上的莲香。


门口有脚步声,他哑着嗓子唤:“魏婴。”


来人虔诚地在他颈后落下一个吻。


魏婴身上的气息漫散开来,温融地包裹住莲香。


安谧而沉静。


这便是一切了。


他抱着他,目光幽邃温柔,越过开了半扇的木窗,轻道:“阿澄,云梦下雪啦。”



FIN

——

♠ 布商甜豆cp,大家嗑吗!

♥ 嘤嘤嘤,看来没人发现了,本章完全商商文风呀qaq不敢居功最后还是来自白了



评论(75)

热度(646)

  1. 共2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